2015年7月11日 星期六

封閉

本來不打算說這個話題,世界上總會有些東西再深刻也不易說清楚。只是最近,我發現了蔡仁偉一首寫給校園欺凌事件的詩 ── <封閉>,覺得寫得很好,令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於是就嘗試說一點點。

無論是小學,抑或中學,年輕的人都愛玩。

她們常常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竊竊私語,然後突然一個一個的彈出來,在我面前高聲地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我不敢看她們那一雙雙直視我的眼睛。不會眨眨閃動的 眼睛不溫柔,使人顫抖。她們總是成群結隊,捕捉那些她們覺得礙眼、容易欺負、不懂說悅耳的話、裝扮不入時、思想異類的人。那年小學畢業宿營,我不幸被老師 編到和她們同房,她們趁我上廁所時搗亂我的床舖,然後穿上運動鞋往我的床上跳,又把搗碎了的零食麵拋到我的床上,像仙女散花。之後怎樣呢,我記不起了,只 知道我沒有流過一滴眼淚。那些上學的快樂回憶已經變得很模糊了,倒是有幾幕類似的畫面仍然記憶猶新。有些事情,你早已忘記它的來龍去脈,可是,當初的感覺 卻像口香糖般黏住你,甩也甩不掉,甩不淨。

任憑你跑得多快,也永遠不及謠言散播的速度。有時候我會懷疑,她們真的只單憑口耳相傳,就能為所欲為﹖我只是覺得討厭的情緒彷彿一顆種子,一下子就植到人 的心裡,等待發病。再看蔡仁偉的<封閉>,詩的標題改得真貼切。那群被認為脆弱的人大多都不敢向其他人談論自己被欺負甚麼的,怕其他人的目光,怕那些同情 和可憐的目光。於是乎,他們體內某部分漸漸的封閉起來,那裡沒有水沒有光。

其實,欺凌的事件怎麼可能只發生在學校裡,外面的世界可多著呢。不論現實的,或虛擬的。也許人們不只是在年輕時愛玩,長大了,他們還是愛玩。

咦,為什麼快樂的週末被我弄得如此沉重又悲傷﹖不怕,一首詩的痛楚殺不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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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閉>蔡仁偉
──寫給校園霸凌事件

小時候覺得好玩
就用手去碰含羞草
看它縮起來

可是 從來沒人認真想過
要過多久
它才能重新打開


文學 Face&Book 第47集──蔡仁偉,精密的解剖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s152xa0Cgs

2015年7月7日 星期二

紀錄我的臉

壓力又在我的肩上跳舞,然後狠狠地掌摑我的臉。有節奏地,狠狠掌摑。在這裡,沒有甚麼東西比它更聒噪更有節奏。

我們啊可能只是為了一個卑微的願望,甘願被掌摑。


時間也來悄悄地在臉上動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