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覺得痣們是左手上的一幅星圖,黑色藍色紅色的閃著,不知道自己做甚麼,就是孤獨地閃著。
痣們的位置還可以連成一條頗直的線,由臂到掌,稀疏地站在我的左手上,如箭在弦,卻不見弓手的英勇。弓手根本不知道應該要往哪裡發箭。
從前我不喜歡長痣,覺得是衰老的跡象。我曾多次夢見自己變成一個滿頭青絲的老人,全身都是皺紋。我的潛意識在恐懼衰老,我的潛意識使我震驚,久久不能平復。
如今看來痣們看來像是一種宿命,年紀越大,有些東西開始成形,變得更牢固。凡人逃避不過宿命;宿命有沒有盡頭呢?這就像在詢問暈眩有沒有盡頭。
它們的形成是宿命,它們的顏色是宿命,它們的大小是宿命,甚至它們的位置也是宿命。宿命和我們很親近,卻又站得遙遠,那種遙遠是,有時你看見它在線的末點向你揮手,有時就像是那個問有沒有盡頭的問題、的你。
你對我來說太遙遠了。若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太遙遠,只能依靠神兆,其他的都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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