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3日 星期四

當回憶也可拿來比拼時,我們還剩下甚麼﹖

我必須承認
我們的回憶太舊太舊了
比不上妳的新鮮

你把甜蜜留給了她
剩下被掏空的我

這是一場關於回憶的戰爭
支離
破碎

 

這是一個甚麼都可以拿來當武器的時代。譬如回憶。

2015年11月25日 星期三

生日是冬天的起點

11月25日,就連我自己都不太重視的日子,誰人會重視呢﹖

原來我還是會介意的。像個小學生 。

我擁有一顆自己非常痛恨的女人的妒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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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了 她溫馨和甜蜜
把剩下的淡然和寂寞給了我
我也就淡然接受那些不變的事實
因為,我明白我只能值得這些。

有些界線永遠無法超越
有些後悔永遠無法彌補
有種愛不能言談
有種悲哀只能深深嘆息
有些相片不是我可以得到

我的存在永遠只能靠我自己去實踐和親吻。

2015年11月14日 星期六

Fade Out

最近在暴吃,自暴自棄是有饑餓感時吃,沒有饑餓感時也吃。
反正,胖不胖並不重要。胖,和不胖,並沒有延伸性。會有人為它們下定義嗎﹖

我彷彿總是犯相同的病。默默地留意一個人,然後默默地悲傷起來,最後默默地離開。接著會找別的人再繼續這種模式。心裡經歷了不同時期的空虛和疲倦。

我該怎樣再次面對那個人呢﹖當然是若無其事,做一個friendly careful nice guy。

這兩年來,我在那些熟識的人中打翻過無數隻醋罈子,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沒有人看得見一個人內心的暗湧。我知道這不是我應該有的樣子,而我也討厭這樣子的自己,所以我必須盡快調整自己的心,使情況不致於太尷尬太令人失望,或太容易被人討厭。

2015年10月2日 星期五

Why

Why so serious?
Why take someone too seriously?
All I have is just a breaking heart.
So why am I still trying so hard to communicate with people?

你在期待甚麼﹖你在等待甚麼﹖你在意個甚麼﹖
我每天都在思考一堆永遠都沒有答案的問題。事實上沒有人在乎你在乎的東西。
有時候,你只能說,我們彼此間不存在任何緣份。
因為你看的東西,不是她看的東西。
你的位置只能存在你自己這裡,不存在任何人的裡面。
有些答案其實顯而易見,只是你一直都不願承認和面對。

我需要一趟無了期的旅行。
我需要重新出發,重新孤立自己,重新走進陌生。

2015年9月30日 星期三

I no longer feel normal



我喜歡你的後頸,因為這是惟一一處,我可以看著你而你不知道的地方。

2015年9月16日 星期三

I look at you with feelings


you don't understand it forever.
and I won't tell you.
Love cannot be explained; sometimes even cannot be realized.

2015年9月5日 星期六

Russian Red - Tarantino



How I wish I had a loving man
Who could give me some joy
Who could give me some fun
How I wish you were fine
It shouldn't hurt you so much
To talk to me, talk to me

You fill my life with desire
And I have given you so much
Of what you keep under your skin.
Oh, you fill my life with desire
And I have given you so much
Of that touch-less statue in your head.

How you wish I was blind
I couldn't look in your eyes
And torture you.
How you wish I was fine
It should hurt me sometimes
To talk to you, talk to you.

You fill my life with desire
And I have given you so much
Of what you keep under your skin.
Oh, you fill my life with desire
And I have given you so much
Of that touch-less statue in your head.

Oh, you fill my life with desire
And I have given you so much
Of that touch-less statue in your head.

2015年9月4日 星期五

Joan Aiken


“Why do we want to have alternate worlds? It's a way of making progress. You have to imagine something before you do it. ”
― Joan Aiken

“Night's winged horses
No one can outpace
But midnight is no moment
Midnight is a place.

Meet me at Midnight,
Among the Queen Anne's Lace
Midnight is not a moment,
Midnight is a place—

When, when shall I meet you
When shall I see your face
For I am living in time at present
But you are living in space.

Time is only a corner
Age is only a fold
A year is merely a penny
Spent from a century's gold.

So meet me, meet me at midnight
(With sixty seconds' grace)
Midnight is not a moment;
Midnight is a place.”
― Joan Aiken, Midnight Is a Place

“Words are like spices. Too many is worse than too few.”
― Joan Aiken, The Last Slice of Rainbow and Other Stories

“Her smile was like a swift light passing across a darkened room.

("Hair")”
― Joan Aiken, Best New Horror 23

“You may think it odd that there were three men to look after one tiny station, but the people who ran the railway knew that if you left two men together in a lonely place they would quarrel, but if you left three men, two of them could always grumble to each other about the third, and then they would be quite happy.”
― Joan Aiken, A Necklace of Raindrops and Other Stories

“the silence behind her was closing and thickening, and becoming coloured, like water into which a brilliant dye is being poured”
― Joan Aiken, The Cuckoo Tree

2015年8月9日 星期日

飛蛾


最近我家出現了很多飛蛾,史無前例的多。牠們趁我專心打字的時候攻擊我,鬼影幢幢的飛來飛去,有時爬到我的腿上,有時就擦向我的手。牠們觸碰我的皮膚,又在我耳邊發出拍動翅膀的聲音,真的讓我覺得很 噁 心。爸爸已經幫我用吸塵機吸走不少,但無濟於事。牠們無處不在,總是突然就撲出來,殺你一個措手不及。前天,我不經意拉開門口旁的一張椅,發現地上竟然聚了一堆小小飛蛾的屍體,我立刻起雞皮疙瘩。

我想起數天前發生的一件可怕的事。當時我要出門買些東西,因為不想等升降機,於是決定循後樓梯下去。突然有一巨大黑影在我面前飛快地掠過,我心生不祥的預感,緩緩地抑頭察看,他媽的一隻有四巴掌大的飛蛾停在水管上,牠那對長絨毛的翅膀讓人不敢直視,最後我當然用我畢生最快的速度拔足狂奔啦。

初中時曾經有蛾類的生物在我頭上吐絲作繭,欲要上演脫變的戲碼。老師幫我把它拔下來,掛到樹上去,老師說待牠化蝶了,貓兒就有玩意兒。老師說的話是模糊的,那隻蛹最清晰。

世界上很多地方的文化都認爲飛蛾是死亡的象徵。在《沉默的羔羊》中,飛蛾是行兇者的自我意象,飛蛾是可以從毛蟲化蝶的昆蟲,象徵那個渴望施行變性手術卻失敗的兇手,希望從男性化為美麗的女性。暗示了兇手的男性性別角色不穩定。

大部分的昆蟲我都可以很勇敢地面對,雖然心底裡還是有點害怕,可是飛蛾給我的陰影實在太多太多了。我看著自已的左右手腕上接近陽溪穴的位置,都有一顆小痣,剛好湊成一對,手腕與手腕泊在一起,手掌張開如同一隻飛蛾,兩痣是飛蛾翅膀的假眼。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與死亡對視。

2015年7月11日 星期六

封閉

本來不打算說這個話題,世界上總會有些東西再深刻也不易說清楚。只是最近,我發現了蔡仁偉一首寫給校園欺凌事件的詩 ── <封閉>,覺得寫得很好,令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於是就嘗試說一點點。

無論是小學,抑或中學,年輕的人都愛玩。

她們常常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竊竊私語,然後突然一個一個的彈出來,在我面前高聲地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我不敢看她們那一雙雙直視我的眼睛。不會眨眨閃動的 眼睛不溫柔,使人顫抖。她們總是成群結隊,捕捉那些她們覺得礙眼、容易欺負、不懂說悅耳的話、裝扮不入時、思想異類的人。那年小學畢業宿營,我不幸被老師 編到和她們同房,她們趁我上廁所時搗亂我的床舖,然後穿上運動鞋往我的床上跳,又把搗碎了的零食麵拋到我的床上,像仙女散花。之後怎樣呢,我記不起了,只 知道我沒有流過一滴眼淚。那些上學的快樂回憶已經變得很模糊了,倒是有幾幕類似的畫面仍然記憶猶新。有些事情,你早已忘記它的來龍去脈,可是,當初的感覺 卻像口香糖般黏住你,甩也甩不掉,甩不淨。

任憑你跑得多快,也永遠不及謠言散播的速度。有時候我會懷疑,她們真的只單憑口耳相傳,就能為所欲為﹖我只是覺得討厭的情緒彷彿一顆種子,一下子就植到人 的心裡,等待發病。再看蔡仁偉的<封閉>,詩的標題改得真貼切。那群被認為脆弱的人大多都不敢向其他人談論自己被欺負甚麼的,怕其他人的目光,怕那些同情 和可憐的目光。於是乎,他們體內某部分漸漸的封閉起來,那裡沒有水沒有光。

其實,欺凌的事件怎麼可能只發生在學校裡,外面的世界可多著呢。不論現實的,或虛擬的。也許人們不只是在年輕時愛玩,長大了,他們還是愛玩。

咦,為什麼快樂的週末被我弄得如此沉重又悲傷﹖不怕,一首詩的痛楚殺不死我們。

//
<封閉>蔡仁偉
──寫給校園霸凌事件

小時候覺得好玩
就用手去碰含羞草
看它縮起來

可是 從來沒人認真想過
要過多久
它才能重新打開


文學 Face&Book 第47集──蔡仁偉,精密的解剖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s152xa0Cgs

2015年7月7日 星期二

紀錄我的臉

壓力又在我的肩上跳舞,然後狠狠地掌摑我的臉。有節奏地,狠狠掌摑。在這裡,沒有甚麼東西比它更聒噪更有節奏。

我們啊可能只是為了一個卑微的願望,甘願被掌摑。


時間也來悄悄地在臉上動刀子。

2015年6月28日 星期日

628生活記錄


我把頭髮留長,純粹為了能大刀闊斧地把它們砍掉。

06年香港藝術館舉行了「髮語———裝置藝術作品展」,每件作品都是用頭髮做出來的,而真髮是來自中國和美國逾百個種族。其中一個裝置藝術品名為《記憶未來》,藝術家親手編製近一萬隻童鞋,亂中有序的鋪在地上,場面壯觀、駭人。據介紹,離開了人體的頭髮代表「記憶」,而朝同一方向起步的童鞋代表「未來」。

位於美國密蘇里州的獨立城,有一個極度迷戀頭髮的髮型師,她興建了一間全球獨一無二的頭髮博物館。博物館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由頭髮製成的首飾和畫像,甚至有名人曾捐髮於此,例如維多利亞女王。

在傳統中國觀念裡,頭髮象徵文明、禮教和尊嚴,而孔子強調「身體髮膚,不敢毀傷」的孝道。古詩中常以髮式,喻指人的貌美。人類學家稱文化為人類的「體外器官」,頭髮不僅是人生理上的「體外器官」,更是人精神上的「體外器官」。

事實上,頭髮具有社會、文化,甚至性別的意義。歐洲歷史上指代力量和權力的標誌物曾經是勇士的頭髮,Caesur(凱撒)、Kaiser德國皇帝)和TsRr(沙皇)這些詞的原義都是「多毛的」。毛髮賦予西方神話以傳奇,最著名的即是《聖經》中講述的古猶太人大力士參孫,正是從他的頭髮裡獲得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source from: http://reader.roodo.com/lchintw/archives/10087437.html)

曾幾何時,我有想過寫一個關於頭髮的故事,但每每開始構思,便會想起恐怖漫畫中,一個沒有身軀的長髮女鬼。她的頭四處滾動,並隨時用頭髮黏附在別人身上。當我寫著寫著,會以為有一撮不屬於自己的頭髮,詭異地停歇在我的肩上。很久以前,我發了一個惡夢,內容不記得了,只知道我的脖子被一條狀異物盤纏著,我越掙扎,它就越纏得緊。最後我從夢中驚醒,發現原來只是被自己的長髮箍頸了,它們就像是在勒著一匹拼命的馬,當時我滿額都是汗。
 
說回那個壯觀的頭髮展,奉勸那些特別恐懼這些飄渺的頭部衍生物的人,還是別看好了。



2015年4月30日 星期四

my good intentions never end


James Blunt - Best Laid Plans


You don't like it in the shadows
but you won't let me shine a light
I would wash away your troubles
But it seems
The more that I hold on
The more that you let go

And I know, you better let somebody love you
or find yourself, on your own


Tell me why all the best laid plans
fall apart in your hands
And my good intentions never end,
the way I meant

If we don't talk about the future
Then should I just, follow you into the dark
Yeah, and does your silence keep you cold
While the cracks form on my heart


Tell me why all the best laid plans
fall apart in your hands
And my good intentions never end,
the way I meant

It seems to me some fine friends
have watched you turn your back
It seems you only want the things that you can't have.

Tell me why all the best laid plans
fall apart in your hands
And my good intentions never end,
the way I meant


Tell me why all the best laid plans
fall apart in your hands
And my good intentions never end,
the way I meant 


2015年3月11日 星期三

大海

浩瀚大海
能容納多少個我
多少個怪相的孤獨

偉大的海
請盛載渺小的我
渺小的我的祝福

你能聽見
一望無際的大海
沉睡的鼾息嗎﹖
那是
我對你的
祝福


***

浩瀚大海
能容納多少個怪相的孤獨
何必細數
大海是偉大的,溫柔的
它把一切沈澱成琥珀
它是早上金色的夢囈
靜夜又在它懷裡取暖

大海的偉大和溫柔
又盛載無數渺小的祝福
祝福是唯一浮於海面的琥珀
靜靜駛向你耳邊,你心裡

盼望你一切安康



2015年3月8日 星期日

最近洗澡的時候,我發現左手有一點不同。痣,長多了。它們是很小的一點點,所以低調而不太顯眼。以前不見那麼多,如今就連掌上都長小點了。而且,它們不是全部都黑色,有藍有紅,一點點的印在我的左手上。有人會同時長藍色和紅色的痣嗎?

有時候,我覺得痣們是左手上的一幅星圖,黑色藍色紅色的閃著,不知道自己做甚麼,就是孤獨地閃著。

痣們的位置還可以連成一條頗直的線,由臂到掌,稀疏地站在我的左手上,如箭在弦,卻不見弓手的英勇。弓手根本不知道應該要往哪裡發箭。

從前我不喜歡長痣,覺得是衰老的跡象。我曾多次夢見自己變成一個滿頭青絲的老人,全身都是皺紋。我的潛意識在恐懼衰老,我的潛意識使我震驚,久久不能平復。

如今看來痣們看來像是一種宿命,年紀越大,有些東西開始成形,變得更牢固。凡人逃避不過宿命;宿命有沒有盡頭呢?這就像在詢問暈眩有沒有盡頭。

它們的形成是宿命,它們的顏色是宿命,它們的大小是宿命,甚至它們的位置也是宿命。宿命和我們很親近,卻又站得遙遠,那種遙遠是,有時你看見它在線的末點向你揮手,有時就像是那個問有沒有盡頭的問題、的你。

你對我來說太遙遠了。若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太遙遠,只能依靠神兆,其他的都是多餘。


2015年3月6日 星期五

關於崩潰的故事

宇宙學 ◎任明信
 
日心說
 
伽利略告訴我們
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
太陽也不是
誰來告訴我
你也不是
 
 
可能
 
他走過來對你說
這世界沒有上帝
沒有天堂
也沒有輪迴
你的人生都在這裡
 
 
星體
 
我們所見到的
只是你過去的樣子
 
 
水星
 
想要搬去水星雖然
水星沒有水
水星離太陽比較近
他的一年
是地球的三個月
我想那裡的冬天比較短
 
 
大爆炸
 
如果生命未曾出現
是否就不會為了逝去而難過
 
 
黑洞是黑色的
 
關於崩潰的故事
發生在恆心將死之前
重力不斷增強
於是形成連
光都無法遁逃的場域
 
 
超弦理論
 
空氣中存在著
各式各樣看不見的弦
不同的擺盪產生不同的扭曲
於是激發出能量
一切可知
與不可知的現象
我想這可以用來解釋
你出現時的音樂
 
 
冷暗物質
 
宇宙中
除了星球
以外的那些
 
身體裡
除了回憶
以外的那些
 
 
光年
 
與其說是距離的單位
我更相信那其實是某種
墜落的速度
 
 
宇宙
 
霍金說
整個宇宙
正在互相遠離
這是我聽過
最悲傷的事情

結束

“不要因為它的結束而哭,應當為它的發生而笑。”


要結束的,早晚都要結束。結束對今天的我來說,無疑是悲劇,只要參加了,就是有意義的,對吧﹖

有些東西不屬於你的,再怎麼強求,也只會更添愁緒。

所以,我對自己說,能夠在今世遇見,已經是一種幸福。有了這一點點幸福,記憶不致於太苦。

王爾德說,最重要的是未說出口的話。因為說出重要的話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可能面對被拒絕,被粉碎,被無視,被傷害的危險,所以懸而不決的曖昧反而更好。

我應該永遠也不會把那句話說出來。我怕我會後悔,或者是我沒有勇氣,沒有自信。所以那句不切實際的話就由它慢慢被時間磨蝕掉吧 。

2015年2月11日 星期三

我們都是有能力去愛的,只是有一些恐懼。

以下是人物周刊訪問何式凝的內容。說真的,當我知道了何式凝有過一段非常慘痛的愛情經歷,仍然勇敢地堅強地生活下去,我是衷心的佩服她。面對人到中年的寂寞與孤獨,心靈變得脆弱和無助,她的故事徹底感動了我,臉不經意就爬滿了淚。她讓我學懂一件事︰好好地面對自己。

人生总要蠢一次

人物周刊:你在一个传统的中式家庭长大,跟同志这段长达20年的恋爱,对你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吗?让你变成现在的你。

何式凝:肯定是。

人物周刊:很多同性恋者在强大的社会挤压下,试图找一个女人来掩饰自己的性取向,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怎么可以欺骗另一个女人来承受那种不被爱的痛苦?

何式凝:我没有感觉是欺骗。我没有用这个角度来看,因为我很同情他。社会很多压力,家庭很多压力,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我们相处的好多年,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其实他也喜欢我,也喜欢其他人。可能是基督教给我的影响,我一直都认为我寻求的是一种高贵的感情,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在精神上是非常融洽的。

人物周刊:你对爱上同性恋者的女孩有什么劝告?

何式凝:如果你和一个男人约会3次没上床,那就赶紧走人吧!(笑)其实我没有能力去给别人什么意见。我做电台节目这么多年,很多人打电话给我,因为我从来不会责备或者论断别人,昨天有个读者给我写信说她男朋友是变性人,但是她不能说,她说,“我为什么会写给你,很唐突。但是你给我很多安慰,原来有一个人跟我一样蠢。你让我感到不再孤独。你书的后半部也叫人鼓舞,你还能积极地让自己快乐。你真的很强,但是希望你替我守这个秘密。”我回复她:“很开心,原来有另外一个人跟我一样蠢。我都可以说出来,我都可以生活,就算你跟我一样蠢,又或者比我更蠢,你其实也可以熬下去,可以找回自己的人生。你总要蠢。不蠢过,怎么会成为现在的你?”

我们一直生活在多边关系里

人物周刊:怎样从一个执着的女生变成可以接受多边关系的人,我觉得这基本不可能。跟一个已婚男人已经很亏了,还要忍受他有其他男友?

何式凝:其实我们一直生活在多边关系里。你走进一个关系,表面看来是一对一的关系,但实际上他过去有过什么人,你不会知道,他将来会有什么人,你也不知道,甚至他的妈妈、你们的女儿又在他生命中占什么位置?每个人都在多边关系里,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成为对方的中心和惟一,这是一种幻觉。现在是一对一,明天就不是,所以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一点控制欲都没有。我惟一可以控制的是我在和他的关系里相处得很好,知道我跟你之间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与其花时间去想控制别人的人生,不如想我怎么能够令自己的生活更好,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靠什么来维持?我自己很清楚,你要有你的吸引力。

人物周刊:知道对方有二心,你心里不难受吗?

何式凝:我不会理他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你找一个私家侦探去追查吗?比如我的男友,他是金融家,一直在日本,日本男人每晚下了班都会去酒吧,有固定的女生专门服侍他们,他说美女我见无数,你管得了吗?

人物周刊:女性仍然认为我们还是可以有一对一的关系,但实际上男性早就已经处在多边性关系里了。

何式凝:任何地方都是。男人一直保有这种多边关系的权利,只是女人在自欺欺人地寻找一对一的关系。如果你认清了这一点,你就知道你永远是失败者。如果你一定要寻找一对一的关系,要么你真的很强,要么你一辈子都很痛苦。在我们这样一个社会里,男性的眼光是往下的,男人不需要魅力,他们的吸引力不在于外表,在于他们是男性,男人永远会有市场。社会总是会有一些更低层的女生可以配合,但女性越优秀越难碰到比你更优秀的男人,而且越优秀的男人越多人爱,你跟优秀的男人追求惟一和中心不是自已找不快乐么?所以我不要浪费时间去做这些。在关系里面要追求快乐,比如他跟他家人去旅游,当然我会有嫉妒,当然会不开心,但是我说,那你去得开不开心?如果你觉得开心,就挺好。

人物周刊:你的意思在整个社会架构不平等的情况下,女性应当发展自己的多边关系吗?

何式凝:也不仅仅是多边关系,是发展各方面的兴趣、发展自己,不要坐在这里等一个人来爱你。我访问过太多人了,女人们一直认为自己是他惟一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她就哭着来找我说,“哎呀,我一直以为我们很好,没有想到他有第二个”,你看,人都是这样,你认为你会是惟一的那一个幸运儿么?幸运儿有,但是少数嘛!

女性有能力去爱,只是有些恐惧

人物周刊:你怎么看待这个剩女的问题,它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有大批非常优秀的女人嫁不出去?

何式凝:大都市中,女性跑得太快了,男人没有及时跟上。女性会社交,成绩也不会比男人差,男人的传统优势无从体现,所以跑得快的女人找不到另一半。这些女性不是被谁强迫单身的,很多都是主动。《海蒂性学报告》里有一段话:“在传统的婚姻模式中,女人必须为丈夫和孩子提供稳定的基础,让他们外出顺利,但女人本身的生活空间和时间却受到了很大限制。对传统女性来说,婚姻并不是她的后援,而是她的人生。”显然,这不是当代女性所要的人生,她们出来工作,有独立的经济条件,不再需要依赖父母和男人,如果婚姻不是一种生活的良性改变,为什么要选择婚姻呢?

人物周刊:优秀的女性很难碰到更优秀的男性,而中国的教育也是一种很势利的教育,只能爱比我强、比我赚钱多、比我有社会地位的男人,事实上爱有很多种,除了对于男性的标准要多元化,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何式凝:根本就没得选择,我们的社会就没有培养好的男生出来。整个社会都是这样。妈妈对小男孩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念好书就行,以后可以赚大钱,有地位。所以男孩除了去念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在情感上不会爱人,不会尊重人,也没有受挫能力。

人物周刊:所以当下中国女性,包括香港和内地的女性,是不是越优秀越孤独?

何式凝:单身孤独,但其实结婚也孤独,孤独根本就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问题。香港的师奶不孤独么?你老公去上班,你又要上班又带小孩又做饭,你好可怜。根本没时间照顾自己。

人物周刊:婚姻是对女性的剥削吗?

何式凝:大部分是吧。每个女人都想嫁个好老公,不需要你为经济担忧,不花心出去玩,又很尊重你,他为什么要跟着你啊?已经有人排队排到尖沙咀了。我采访过很多男人,老公会说我想尽到我对你的责任,我只是不愿意做一个坏人而已啊,不是说我真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疯了吧,我去上班,一下班就回家做家务陪着你,这么好一定有很多女人追吧,他还可以守身如玉么?有那么傻的男人么?没有啊。

人物周刊:提倡多边关系,是不是会出现乱搞这种局面?

何式凝:也不是乱搞的。你搞也要搞得有伦理嘛。每一个行业、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规矩。一个经济独立的精英女性,你看到喜欢的人就要去试,你要去学,可能你会碰到不好的人,但不是每一次学习都是快乐的经验,越来越熟练以后,你就越来越容易得到快乐,越来越能够面对不好的经验。很多事情都是关乎你个人的能力的问题,包括爱人的能力、你处理一个问题的能力。

人物周刊:可是很多女人经历过几次感情后就会爱无力,宁愿宅在家里看韩剧,在幻想中满足自己。

何式凝:人不能活在幻想里,人还年轻,怎么能一直这样?再过一段日子你回头看会很后悔,因为青春已经过去了。生命是需要有人分享的,不是说一生一世,但至少有一段路可以一起走。当然会受到伤害,但没有哪一条路保证不受伤害。况且伤害也不等于说你不会恢复过来嘛。其实别人伤不了你,只是你自己会伤害自己,其实他对你也不是不好,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们就不会开始了。其实你介意的是你对他好过他对你好。这就是计算的问题。你对他好过他对你,不是也挺好吗?说明你蛮有付出能力的。

人物周刊:但是心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

何式凝:因为你放到他身上的期望太多。你觉得他不喜欢你,没有平等的对你,心里很受伤害,以前可能是,而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这样受伤害。有些伤害就是自己给自己的。你对他的好跟他对你的好,永远是不会平等的。这里没有公义的问题。情欲里没有公义,根本背景就不公平,你怎么能期待得到这个对等?不会有对等的。

人物周刊:你一方面在提倡多边关系,一方面又在讲长久、稳定、永恒,但是多边关系里怎么可能有这种持久稳定和永恒的感情?

何式凝:肯定有。比如我跟男友,他除了他老婆还有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他知道我有,他也会妒忌。但是对我们两个人相处没什么影响。他说我为什么不说给你听我妒忌,就是因为我不愿意每一次有人约你你就想到我不喜欢你就不做,那是不应该的,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他说,我不要影响你。我觉得这就是最永恒的,我觉得我们这种关系就是明天他老婆已经不准他再见我了,我肯定在他心目中是有位置的,他也是一样。就算我们不能再见,但我们肯定会有机会再见。我们都是永恒的。可能这是不容许的爱,又或者说因为生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但如果在另外一个国度,一个所谓的天堂,你肯定认得他嘛。

人物周刊:女性如何在这种不平衡的关系里面还能保持着去爱,心里面有源源不断的这种爱的能力,这个我觉得特别难,因为你也要保护自己。

何式凝:我认为女性是特别有这个能力的。每个女性都有,每个妈妈都有。不是光爱你的小朋友,其他人家的小朋友不开心,你看见也说,哎呀,你好惨啊,你没得吃,我给你啊。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只是有一点恐惧嘛。

人物周刊:就是说你要像爱孩子一样爱男人。

何式凝:对啊。爱什么人都一样嘛。不因为他怎么对你,而是你想不想爱他啊。你不会因为孩子骂了你一句,或者是他非常不讲理,你就不爱他了。你还是仍然不断地爱他。爱任何一个人其实都是这样。因为你要相信,他其实是爱你的。我是这样相信,他其实是爱你的,不过他能力有限,他不能爱你到好像你爱他的地步,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女性是有能力去爱的,只是有一些恐惧。这个恐惧是社会给你的,我觉得不需要这么恐惧,反正人都是来世上一次。来生怎么样真是不知道,过好这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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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何式凝的訪問後,她對愛情、兩性、婚姻的看法,讓我挺震驚的。她完全粉碎了我過往對愛情的態度和婚姻的傳統觀念。有幾句說話很是觸動我︰

「发展各方面的兴趣、发展自己,不要坐在这里等一个人来爱你。」
「男人一直保有这种多边关系的权利,只是女人在自欺欺人地寻找一对一的关系。如果你认清了这一点,你就知道你永远是失败者。如果你一定要寻找一对一的关系,要么你真的很强,要么你一辈子都很痛苦。」
「女人们一直认为自己是他惟一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她就哭着来找我说,“哎呀,我一直以为我们很好,没有想到他有第二个”,你看,人都是这样,你认为你会是惟一的那一个幸运儿么?幸运儿有,但是少数嘛!」

的確!只有我這種女人在自欺欺人地尋找一對一的關係,一直認為自己是他惟一的女人,最後只會令自己一輩子都很痛苦。

「有些傷害就是自己給自己的。」
「孤獨根本就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問題。」 「情慾裡沒有公義,不會有對等的。」

「女性是有能力去愛的,只是有一些恐懼。這個恐懼是社會給你的,我覺得不需要這麼恐懼,反正人都是來世上一次。來生怎麼樣真是不知道,過好這一生吧。 」

2015年2月8日 星期日

重複墜下

有些情景常常重複出現,它就像一個突然降落的巨大瓶子,把你罩住,命令你必須在瓶子裡完成各種的醜態,才會放你走。會重複的情景,都是不堪入目。譬如其中一個重複的情景:有些人總能成功令你覺得自己想到甚麼都是徒勞,說每一句話都毫無意義,花了力氣做的事情變得無價值可言。當徒勞、無意義、無價值往一個人身上壓,就會壓出窘態,是那種即使過了數小時、幾個月,甚至一年都還能夠感覺到的窘態。重複的情景所引發的後遺症令人多麼狼狽。然後我會告訴自己下一次要用不同的方式應對,可是重複的情景都是多麼的突如其來呢。當我發現自己將來一定會與這些重複的畫面重遇時,我就悶悶不樂,我就知道沒有「每天都不同」、「每天都是新的一天」這回事。有時候,我會覺得城市是為了收藏人的醜態而存在的。而我為了逃開這些醜態,只能像我那個墮崖的夢一樣不斷墜下。在城市裡下陷就只會帶來沈重感。